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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車緣的散文
◇李清明
少年無夢。
二十世紀(jì)六十年代初出生在洞庭湖水鄉(xiāng)農(nóng)村的我,所見所聞均是勤勞的長輩們在為生計而奔波,為一日三餐而忙碌,似乎很少見到更多的喜慶和笑臉。
然而,讓年少的我及伙伴們感到新奇和興奮的,竟是村里買回來的第一臺四輪東方紅牌拖拉機。記憶中那種感覺決不亞于現(xiàn)今在電視里看見神五、神六上天攬月。現(xiàn)在想來更有趣的是:住在我家隔壁年逾花甲的何爹,孩子似的以一個煮雞蛋的獎賞硬是叫我扶著走了五里多路,陪他老人家將四輪拖拉機撫摸了幾遍,他還叫我找來一把青草親手塞進拖拉機的機頭。見鐵牛無言,何爹則不停地嘀咕:“這就怪了,這牛咋就跟我家的水牛不一樣,只喝水不吃草呢?!”
然而,鐵牛進村硬是把我們一幫放牛娃的生活攪得亂了套。我們除了正常的放牛、釣魚、做游戲之外,那就是不論白天和黑夜成群結(jié)隊地追攆和攀爬拖拉機。當(dāng)時有一個較為明顯的現(xiàn)象是,村辦小學(xué)里經(jīng)常只有一半女生在上課,男生則大多數(shù)成了追車一族。于是老師和家長便不約而同地找到了拖拉機手,請他來制止。有時,機手會在拖拉機行進一半時突然停下來,手拿拖拉機的搖手追攆我們。被追上者,輕則遭一頓訓(xùn)斥,重則會慘遭一頓機手的“釘弓”(魯迅先生曾稱之為“栗鑿”)。當(dāng)然,我們也有對付機手的辦法。一是我們受電影“地雷戰(zhàn)”的啟發(fā),經(jīng)常在拖拉機的必經(jīng)之路上挖坑設(shè)陷;二是列隊站在路邊,見拖拉機路過,便齊聲扯著童音叫罵:“拖拉機、不稀奇,一邊一塊洋鐵皮,中間坐個豬X的。”
光陰荏苒。似乎眨眼功夫,我便由無夢少年長成了一個滿臉布滿青春疙瘩的半大小伙子。于是我又羨慕起當(dāng)時只有鄉(xiāng)干部和城里人才配騎坐的單車。當(dāng)然,村里面?zhèn)別人家也會擁有一部半新不舊的單車。那種眼熱和感覺竟無法用言語表達。夏日的夜晚,年輕的.小伙子穿著雪白的的確良襯衫,騎著擦得锃亮的單車,車頭上掛著一臺裝有干電池的三洋牌收錄機,一邊騎一邊播放著時髦的花鼓戲。往往是單車剛過,車前車后必定有一群穿紅戴綠的少女少婦們前擋后追,吆喝著想搭順風(fēng)車。常常是鈴聲一片、戲曲聲一片,還夾雜著打情罵俏聲一片……
為趕時髦,我硬是軟磨硬泡,叫當(dāng)時已是家鄉(xiāng)種糧大戶的父親賣掉兩拖拉機稻谷,托人從城里購回來了一輛屬于我個人的單車。記得,我將新車騎回來的當(dāng)天,兒時伙伴們硬是湊錢“噼哩叭啦”放了好一陣子鞭炮,姐姐則用毛線幫忙趕織了一個車套。每晚睡覺,我則將單車搬到床頭,除了用車鎖鎖住外,還不忘叫大哥用牛繩將單車綁在床頭。
印象中,老家的路全是泥巴路,只有區(qū)鎮(zhèn)上才有五百多米長的煤渣和麻石路,村子到區(qū)鎮(zhèn)卻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家鄉(xiāng)的泥巴路往往要天晴十天半月才能騎車。有時,遇上下雨或是泥路未干,我要上區(qū)鎮(zhèn)寄稿借書,又想“顯擺”不愿走路,經(jīng)常是用肩先扛著單車走十多公里的泥巴路,再放下單車騎上五百多米的煤渣麻石路;氐郊依,還不忘在煤油燈下將單車擦得锃亮,周而復(fù)始,樂此不疲。
三十多年后,我開著車從廣州重返故鄉(xiāng)。在參加由我捐建的村辦希望學(xué)校慶典的間隙,見到了兒時極為熟悉的村里的拖拉機手。招呼過后,他一邊十分親熱地拉著我的手,一邊詢問我還認(rèn)識他否?見此,我竟?jié)撘庾R地摸著腦袋瓜戲謔地說道:講別人我可能記不太清了,唯有你燒成灰我還認(rèn)得,我年少的鐵頭不知吃過你多少“釘弓”咧。過去我們爬你的拖拉機常常被你追打,今日你坐我的車,叫司機拉上你在村里兜上十圈、八圈如何?……由此引來大伙一陣開懷大笑。
三十多年來,隨著人生之曲的高歌奮進。我由自行車換成了摩托車,繼而又用摩托車換成了北京牌吉普車、四缸三菱車、六缸豐田車、進口奧迪車……然而,真要說上感覺的話,無論坐上哪種小車,其情其感竟遠不及年少時爬拖拉機和肩扛單車走在泥濘小道上的美妙和興奮。
車緣悠悠,我心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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