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冬天在南嶺散文
一九六九年的冬天。
我們七個小伙子，（我、唐生民、黃家國、劉家順、嚴(yán)啟明、還有兩人忘記名字了）被公社指令到南嶺砍山，砍出一條十米寬三里路長的防火道，說是年前一定要完工，為的是我們省林業(yè)廳要派飛機來這里播撒華山松籽。
我們幾個人“全副武裝”后直奔南嶺。所謂“全副武裝”，是指被褥、衣物、吃喝用的食物和菜蔬、砍山用的帆布手套、綁腿，打成一個大背包，外加“刀、鋸、斧、鉞”全武器“武器”。早飯后在從公社集合出發(fā)，徒步爬上了陡峭的南嶺。
湘鄂交界的南嶺雖然沒有下雪，但因地勢高，海跋在一千六百多米，嶺上的風(fēng)吹在臉上，像刀子刮的一樣疼，不刮風(fēng)則枯冷枯冷的。
到了南嶺，首先我們要找到住的地方。還好，公社先前已經(jīng)跟林場打了招呼，而我們見藥材場有熟人，就把駐扎的地方定在公社的藥材場。藥材場的房子是典型的山里茅屋，土坯墻，茅草頂，冬暖夏涼。大家把搭伙的事與場里主任交涉好以后，就把糧食和菜蔬交給了藥材場的炊事員。隨即大家把鋪位安排好了，立即上山去看地形，找出與鄰省的地界，用石灰粉畫出地界線。我們的動作很有點軍事化的程度。
三里路長的地段里，沒有參天大樹，盡是枯萎的茅草和荊棘灌木，偶爾幾棵松杉和別的'喬木，也都像經(jīng)過園藝師加工過一樣，七彎八扭，斷“肩膀”少“胳膊”的，盡是以丑顯美，像巨型盆景。
三里路不算長，但畫線還是要蠻多的石灰粉。于是，大家輪流回藥材場背石灰，大半天，披荊斬棘，撥草攀巖，總算把線畫完了。
站在南嶺，向南望是湖南，這邊崇山峻嶺，云遮霧障，一片蒼茫景象。嶺北是湖北，近山近水，景色明晰。荒山大多在湖北這一方，南面是懸崖峭壁，偶然間也有幾段土坡，那里也是荒野之地，不見人家。東西兩頭，雖然都不是懸崖，但地勢卻陡然往下，呈60度的斜坡，半山上都改成了田。三里路的荒嶺，就這樣凸現(xiàn)在清水灣公社五紅和雙河兩個大隊的南沿，巍巍兮其山亦高峻，茫茫兮其色亦蒼黃。
這天只是勘查了地形，畫了地界線，還沒有動手砍山。
忙了大半天，回到藥材場，已是饑腸轤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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