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七月的經典散文
妻子的老家,湖南省桃源縣馬鬃嶺鄉(xiāng)羅家店村,我已然把它當做是自己的家鄉(xiāng)了。
回家的路起伏彎曲,路兩旁都是成片的橘林,橘樹是這里的主要植物,家家戶戶種得有橘樹。村里有些人分的山上,會有少許板栗樹、柿子樹或是柚子樹。岳父家就有幾棵,每次回鄉(xiāng),總能吃上板栗和柚子。柚子的品種不是太好,當地人稱之為蜜柚,個大水分足,味道較淡,略帶些酸味。板栗卻是好東西,從樹上下來的還是帶刺的青果,要用腳踩或者木棒捶,才能露出我們平常看到的板栗。大伯的屋后有一顆很老黃桃樹,彎曲的根莖露出了泥面,不過一直有些郁悶,每次回鄉(xiāng)都沒趕上它開花或結果的時節(jié)。
兒子出生后,便和我一樣,愛上了這個美麗的鄉(xiāng)村。每逢假期,兒子便嚷著:到嘎公去,到嘎公去,和大哥哥玩。只要有時間,我都樂意滿足他的愿望。因為我也一直憧憬著,過上那種花草滿園、雞鳴犬吠的田園生活。妻子三歲時,媽媽就因病去世了。岳父一直沒有再娶,還有個兒子,常年在外打工。岳父獨自的守著一棟兩層高的房子和幾分田地,妻子心里時時刻刻都掛記著他。我的兒子長高了一點,岳父便蒼老了一點,刀刻似的皺紋已經爬滿額頭。每次我們回來,都會遠遠的迎在路上,臉上的笑容,像極了遠處那片重疊的紅云。
一年中,我們一般是選在端午、中秋和春節(jié)回鄉(xiāng)。如果天氣好,偶爾能遇上曬谷子。金黃的稻谷,鋪滿門前的一塊地坪,四周用尼龍網圍起來,是為了雞鴨們的偷吃。兒子和他堂哥,會抄起長長的木扒,在鋪開的谷子上瘋轉,畫出一個個他們想要的圖案。玩累了,會乖乖的走到我身邊,爸爸,鞋子里好多谷子,扎得好疼!有時會從樹上摘下一個蜜柚,扔在地上做球踢,惹得嘎公一陣好罵,老兒,搞么得?沒得家伙玩噠?不過,罵聲中盡顯憐愛之意。
來到這里,我就感覺自己是個孩子。好多的樹,好多的花草,還有一些農作物,我都叫不上名字。我會牽著兒子,在田埂上瘋跑,在池塘邊打水漂;在山上的叢林中,尋找著城市里找不到的秘密。山上有許多棕樹,或者松樹,這兩種樹我總是分不清楚,都是尖尖的葉,果子形狀也類似。兒子總是想找到一只松鼠,卻一直未能如愿。
這里的鳥類倒是不少,我只認識黑八哥和喜鵲。黑八哥喜歡落到地面來覓食,喜鵲卻喜歡在高高的樹梢上空盤旋。喜鵲的窩通常在很高的樹丫上,很遠便能望見,顯得大而厚實,我想應該是鳥巢中的豪宅了。有回兒子說要抓一只小鳥,我便學著魯迅筆下閏土的捉鳥方法,用木棍撐著一個簸箕,簸箕下撒上一些谷子,找來一根長繩子,一段系著木棍,一端拽在手中遠遠的躲著。等了很久,也不見一只鳥落下來,倒是幾只小雞鉆了進去。氣得兒子操起竹棍一陣猛趕,哼,爸爸就知道吹牛!是抓鳥還是抓雞呀?
晚稻收割后,地里會再種上一季棉花,棉花收了后,地里便一直荒到了來年春天。前些年,棉花能賣上好價錢,棉桿被做成了柴把,回來過年時,柴屋里都堆滿了棉桿做的柴把。去年的棉花滯銷,價格低得讓農民心疼。柴把上留著不少沒開透的棉苞,岳父說懶得摘了,賣不了幾個錢。我便哄著兒子,我們幫嘎公摘棉花好嗎?賣了錢就給你買個玩具。兒子高興地答應了,耐耐煩煩和我一起摘起了棉花。一會功夫,居然也摘了滿滿一簸箕,雖然賣不了幾塊錢,不過兒子從中體驗到了勞動的樂趣。
寧靜的鄉(xiāng)村,總是隨著我們的到來熱鬧起來。妻子的大堂哥、大堂嫂、二堂哥,總會過來聚一聚,嘮嘮家常,經常嘮著去年秋天發(fā)生的'一件趣事。那時兒子不到五歲,大堂哥的兒子帶著他在一片橘園里玩耍。大堂哥騙他,這種青草很好吃的,要不要試試?兒子扯了一點放在嘴里,皺著眉頭嚼了幾下,吃還是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好呀?你也吃一點吧!。他哥哈哈一笑跑得老遠。兒子意識到是上當了,喊著:等等我呀,沒什么好玩的,這里好多枯草,要不咱們燒火玩,好不好?。他哥竟從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好吧,可惜沒有鞭炮?莶莺苋菀拙忘c著了,秋風吹過,瞬間便燃起一大片。他哥嚇蒙了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兒子扯起嗓子大喊:大舅舅,二舅舅,快點來呀!起火啦!快點呀!再不來,橘子樹就燒光啦!
那場火,自然是滅了,只是燒死了幾棵橘樹。也沒有人責怪過兒子,他哥卻是討了罵的。提起這事,岳父總是樂呵呵的,仿佛外孫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
農歷六月初五,是岳父的生日,因為不是周末,我和妻子便提前了幾日回去慶祝。因為天熱,沒帶上兒子,當天去當天便回來了。來時,我逗兒子:嘎公過生日,你準備送點什么禮物呢?。他跑去了陽臺,在玩具堆里翻了一陣,嘴里咕噥著,怎么辦呢?沒有一個好一點的玩具了!。
說是去慶祝,其實也沒做什么,給了岳父五百塊錢,帶去了一些常用的藥品,主要是去看看他是否安好。和往年相比,岳父又老了許多,說身體總是不怎么舒服,可任由我們怎么勸,他都不愿意隨我們去常德醫(yī)院做個檢查,老了,死了便死了。
我們實在是拗不過他,只得囑咐了又囑咐,多吃點好的,少干點重活,兒孫的事不用再操心了
下午,二堂哥騎摩托車送我倆去鎮(zhèn)上坐中巴車。岳父站在門邊沒有送出來,身影很快便模糊在了遠處,只有那條老邁的黃狗跟在車后跑了一段。路旁的橘樹,已經掛滿了青果,橘樹葉被烈日曬得卷了起來。那個喜鵲窩還在樹梢上,忽然發(fā)現,我們來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它們飛過,或是聽到它們在歡叫。走的時候,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它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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