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郭家寨隨筆散文

　　村莊是黔西北納雍縣管轄下的一個小山村，名叫郭家寨，這可是一個神秘而可愛的地方。

　　一

　　寨子很小，似乎很神秘，她被大山團團包圍。前有大山，背靠大山，中間還有一條小溪緩緩流過，不知流向何方。溪水邊住著五十多戶人家，幾乎全是郭姓。大家相互照顧，以孝治家，多年的培育，涌現(xiàn)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才子佳人。

　　聽老祖說過，很久以前，村里并沒有郭家寨這個地名，并且村民們現(xiàn)在生活的這片土地上更是一片荒地，無比破敗。春去秋來，群鳥紛飛，寨子里雜草叢生，巖石裸露，看不見一戶人家，更別說有集市了。

　　直到多年以后，郭氏家族才搬到此地定居下來。他們開山、修路、鏟草、建房，互相幫助，逐漸形成一個村寨。按郭氏家譜記載：“郭氏家族的根，在遙遠的地方（就今天的江蘇、浙江一帶），不屬于貴州。”傳說曾在江浙一帶經(jīng)商，做得還不錯，有房、有地、有田，人丁興旺。祖先們過著平淡心安，富裕而自足的生活，非常幸福，真是無欲無求。

　　不料到了宋元時期，天下突發(fā)戰(zhàn)亂，郭氏家族也遭遇家道中落，良田、房屋被占。在此種情況下，老祖先只得舉家搬遷，先坐船、后乘車，最后又步行，漂泊江西、云南、四川等地�？芍^是風餐露宿，經(jīng)歷漫漫歲月，飽受戰(zhàn)亂、饑餓、寒冷和恐懼的折磨，在滄桑和艱辛中，逃到美麗的貴州省納雍縣。

　　最后，他們被納雍縣管轄的野雞落村的秀麗風景所迷倒，而且再也走不動了，于是就決定定居在野雞落村的白龍山下。他們從頭開始，就地取材，建房，開荒，生兒育女，并在房屋周圍種上櫻桃樹和橘子樹。時間一長，逐漸形成一個小村寨，起名為郭家寨。

　　從此以后，郭家寨開始熱鬧起來，人多了，房屋密集，雞鴨成群。每到吃晚飯時，處處炊煙裊裊，美麗極了！郭家寨雖小，卻很安靜，與世無爭，在山水的滋潤，水果的滋養(yǎng)下，人們過著平淡安然的生活，家族已經(jīng)傳了二十六代。

　　二

　　在村莊郭家寨，人們之所以能過上好生活，得益于當?shù)鬲毺氐臍夂颉?/p>

　　這個美麗的寨子，冬暖夏涼，秋高氣爽，果樹很多，水資源也豐富。最近幾年還多了些鳥，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每到冬天，縣城周圍大雪紛飛，人們冷得發(fā)抖，躲在家里烤火，不敢出門。唯有郭家寨，與眾不同，無論秋冬，人們過著正常的生活。干農(nóng)活的干農(nóng)活，上學的上學，因為天氣對他們影響不大，這里的冬天太暖和了。

　　郭家寨的冬天不冷，夏天不熱，什么原因，沒有人知道，可能是海拔低吧。反正人們非常喜歡這種氣候，也沒有人去深究其中原因。

　　轉(zhuǎn)眼到了五六月間，氣溫上升，溪水水漲起來，在水邊玩耍的孩子一批又一批，丟石子，調(diào)皮筋，不知疲倦。這個季節(jié)，寨子里果子成熟，玉米變綠，處處都是清新得氣息。這可樂壞了小孩子，他們當月回來，就約起在果樹周圍蹦蹦跳跳，吃著水果，玩著泥巴，臉上全是笑容。

　　天微亮就下起小雨，人們還在夢中。雨聲陣陣，鳥兒低鳴，恰如一支曲子，美妙無比。不覺間，濃霧又起，但這完全不影響村民們出行勞作——在果園割草的老頭、給玉米地松土的老媽媽、放羊的小孩。忙碌是最美的享受。

　　等到霧散，雨停，風也不吹的時候，寨子里漸漸清晰和明凈起來。此時空氣最清新，櫻桃樹上，露珠被陽光吸收，寨子恢復(fù)喧鬧氣息，村民們都精神起來。彎曲的鄉(xiāng)間小路，人來人往，該趕集的趕集，該下地的下地，開始一天的繁忙和操勞。

　　只有老人例外，像我奶奶一樣，年紀大了，白發(fā)蒼蒼，現(xiàn)在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她不同年輕人，凡事都得悠著點，因為身體不允許她像曾經(jīng)一樣操勞！

　　但對于寨子里清新的空氣，怡人的氣候，奶奶很滿意。每天早晨她都起得很早，一般情況，都是七點左右。

　　拄著拐杖，緩緩走在院子里，只為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多看幾眼這個美好的世界。有時她還嘆息，如此好的社會，獨特的氣候，害怕幾年后就再也無法享受。而我們總是安慰道，奶奶能活一百歲呢！要對自己有信心喔。而她總是笑，特別慈祥。

　　三

　　來過郭家寨的人，除了難忘當?shù)氐臍夂�，也對寨子里的煙，情有獨鐘。那些煙，有柴火煙、有煤煙、有炊煙等，所謂樣式多樣，味道不一，其中炊煙最美，也是我的最愛。它的出現(xiàn)，恰如一幅畫卷，輕輕而來，輕輕而去，實在難忘。

　　也因此，那些遠離郭家寨，或打工，或讀書，或流落街頭的人，不能回家，滿滿鄉(xiāng)思堵在心間。有時候，偶爾看到一縷炊煙，覺得如此熟悉，殊不知他們已經(jīng)離家很久。

　　他們眼里有淚水，心里又涌出記憶中郭家寨的那一縷炊煙，那一頓家常飯，雖然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卻能燃起他們心間的牽掛。

　　想念家的味道，我就會回家。每個暑假，母親在家里忙碌，喂豬，掃地、整理農(nóng)具。我會突然從學校歸來，站在母親面前，只為看看母親的模樣。母親放下手中活路，高興極了，沒想到我會回家，馬上開始為我制作晚餐，眼里似乎涌出淚花。說到晚餐，沒有大魚大肉，沒有小蝦和盤盤碟碟，唯有一鍋酸菜，一碗蘸水，一盤臘肉，都是我的`最愛！

　　母親還在忙碌，我?guī)兔ο床�，時間很短，飯菜就差不多了。給母親打完下手，我在院子里目望四方，此時房頂突然飄起一縷炊煙。那煙兒，緩緩升起，一開始比較調(diào)皮，橫著，升起又落下，在房屋周圍飄來飄去，一陣風過后，終于升到空中，再也無法觸摸。

　　母親飯菜做好，端上桌子，一家人開始吃起來，有說有笑，其樂無窮。其實，不管春夏秋冬，簡單就是幸福，家的味道永遠是我們一生最難忘的牽掛。人的一生中，不是家有多少錢，吃得有多好，和別人攀比誰更任性就可以稱為幸福。而所謂的幸福，知足，是不離寨子，不離開村莊，不離開家人。和親人在一起，無論吃什么，喝什么，再簡單，再貧窮，都是幸福大餐，都是人間美味。

　　郭家寨的炊煙，是游子的思念。迷茫時，看看遠方那些煙兒，心中就會有了方向；想家時，想想煙兒，寨子的記憶就再次清晰；落魄和孤獨時，嗅嗅煙兒，手臂就有了力量，成功就不再遙遠。

　　四

　　說完郭家寨的煙過后，必須談到郭家寨的雨。那可愛的雨，矯情任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特別調(diào)皮。

　　長居郭家寨，愛她雨的清幽，愛她的雨的浪漫，灑脫。一般都是悄悄而來，悄悄而去，裝飾著寨子的流水清山，真是美如幻境，難以忘懷。

　　每到山雨連綿的季節(jié)，郭家寨的空氣格外清新。呼一口氣，也能嗅到花的芳香；走一段路，也能感受季節(jié)賜予的溫馨。一陣雷聲，狂風怒吼，轉(zhuǎn)眼間，大雨嘀嗒嘀嗒，滴嗒嘀嗒，響動不停，寨子里瞬間被雨水包圍。已是深夜，人們早已睡盡，只有一只小豬還打著鼾聲，青蛙跑到屋檐下，跳動不停，此時的寨子被清洗得一塵不染，倍感舒心。

　　清早起來，心情不錯，推開門，溪水上漲，魚蝦上游，引來許多兒童的嬉鬧。不料許多人家，房頂?shù)乃�也滿出，出了大事，這家的玉米被淹，那家的花豆已經(jīng)濕透。這家的衣服濕了，那家的豬圈里，小豬在游泳。不知名的樹下，花瓣掉落一片，橫著的，豎著的，與泥土打成一片。

　　此時，彩虹已經(jīng)掛在兩山之間，似乎是一個長橋，浩浩湯湯，毅然獨自，溝通著千年沒有的人際交流。寨子門前，小孩昂頭，老人微笑，婦女主任也露出白牙，靜靜望去，七種顏色，相互依存，映照寨子，各有特征，形象鮮明，美輪美幻，實在難忘。五六分鐘，彩虹已然消失殆盡，沒有了那些美好和想象，人們才開始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溪水嘩啦嘩啦直響，寨子里，有些地方是石板鋪陳。為了尋求這清閑自在美景，有些小孩光著腳丫走在青石板上，陽光溫柔射在郭家寨的這片土地上，眼前一亮，無數(shù)塵埃被昨晚的雨徹底清洗。每家臺階，院子，變得潔凈，舒心，完全一塵不染。

　　令人高興的是，那些寨子里流浪的小土狗，已經(jīng)坐在地上打滾，自娛自樂，非常有趣。

　　五

　　山雨過后，山間出現(xiàn)薄霧，布谷鳥的歌聲悠悠揚揚，陣陣縈繞。不覺間，昨夜的雨喚醒了寨子里沉醉的生靈。雨的滋潤下，許多植物在郭家寨這片土地上有了新的生機，它們吸水，發(fā)芽，不久將變成綠茵茵的一片。有雨，田就有了水，有了生命，村民門也可以修理自家的田地，開始春天的耕耘。早上六七點，許多村民都還沒睡醒，寨中的老農(nóng)，已經(jīng)開始扛著犁頭，趕著牛出行。他準備犁田，再找個機會一家人插秧，似乎是完成一件最有趣的事業(yè)一般的驕傲。

　　田比較遠，那是寨子里的老農(nóng)的祖輩奮斗的結(jié)果，可能算是我的太老祖吧，我也不太清楚。傳說他花了十多年時間，艱辛勞累，一直忙碌。春夏秋冬，可謂風雨無阻，在大山之間帶著兒女一天一天的開鑿，才有今日的幾塊良田，養(yǎng)育著他的一代一代的子孫后代。因為田少點，又小塊，要不然人們早已稱為梯田，但老農(nóng)已經(jīng)很滿意。

　　山下陽光明媚，山頂卻是濃霧依舊，由于剛下過雨，趕著牛，老農(nóng)每走一步，由于泥土松軟，小草被踩得咔吱咔吱響個不停，而沒有人會注意，要走到田里，一般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走得越高，大霧覆蓋范圍極廣，所見不過數(shù)米，看不清遠方的山巒，山下的田園。一路走去，嘩嘩水聲，從小小水井淌出，緩緩流入田中。水是珍貴的，它不僅滋養(yǎng)水田，收獲快樂，也供養(yǎng)一地人民，傳出更多佳話。

　　在淺霧中雞犬相聞，老農(nóng)到達田里，犁頭架著牛，開始耕田，臉上莊嚴而時有喜悅之色。兒童在山下嬉鬧，飛鳥在山間展翅，惹人欣喜和無盡快樂。偶然間，山間傳來牧人的歌聲，悠悠揚揚，恰如天籟，靜而尋之，卻不見其人。

　　此時，霧色消逝，而昨夜的雨已經(jīng)全然蒸發(fā)，而今全部融入村莊郭家寨這片土地，嘩嘩流淌，萬年千年，永久滋養(yǎng)，永不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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